姑娘与琼浆玉液
她喜欢喝烈酒,不是为了醉倒在某一处,而是因为在她痛苦的时候,可以在这种酒的冲淡下泪流满面,几分醉意,几分清醒,用这种方式获得一点解脱。
第一杯
他是她的初恋。那时候他们还是两个相依为命的孩子,在操场上打球,在教室里抄书,一起躲在教学楼后面看烟花爆竹,玩拗口令,一起照顾彼此。她知道自己喜欢他,而他喜欢喜欢别的女孩。
那天他迎着南风,提着一瓶烈酒来到了她的寝室。她知道他不是来看她的,而是要跟室友一起喝酒。她尝了一口,烧得她差点虚脱。他们喝得酩酊大醉,她却只喝了一口。她看着门外的风景,心里默念:“我不是神仙,不能仙逝。我不欠他们这个社会,不希望他们往我身上借债。那么我如今想要什么呢?我相信,就是爱情。”
第二杯
当她认为已经自己一人经历了太多失败的时候,他的身影又重又亮地出现在她的眼前,不知从哪儿来,不知道想要干什么。他约约差差地商量了一个借口,将她拉到了吧台前,推荐了一杯他最喜欢的酒。说着第二杯的味道会开窍,能让她看到另一个世界,甚至看到某个人。
她相信他的话,闭上眼睛,喝下了第二杯,感觉自己真的能看到另一个世界,她美滋滋的;忽然间,她痛得直掉泪,泪流满面,直至内心里这股痛彻底消融,就好了。她抬头看他,他满脸愧疚地朝她笑,他后悔了很多年没有在那个地方告诉她,现在再也无法回头了。
第三杯
第三次,他离开了,半年后她才知道他已经结婚了。她自言自语,人说结婚之前有去女孩面前告白吗?她每回见面时,他说他们两个是老朋友了,毕竟老朋友之间总有些羁绊。她很清楚他有了自己的生活,而她的生活则没有他。
她开始说着些感叹,他安慰她,说:姑娘,喝点烈酒吧。在她绝望的时候,她又灌下了第三杯,并且在那一瞬间,她认为和第二杯非常相似,清醒而醉人,但是,她觉得他给她喝下的决非爱情的意味。
这一晃就好多年过去了,她还记得当时的一切,记得他,那些故事,愿意记住一位曾尝试去明白她的好朋友。她知道,这三杯烈酒背后是她对生命的信仰和希望,在最痛苦的时候获得了解脱。岁月如梭,一切早已过去,唯独那三杯烈酒依然如记忆中的冬日阳光,清爽而温暖。